【乾坤正道】恶俗黑道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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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恶俗黑道小说，按照所有类型故事的惯例，蔡徐坤要受伤了。
这次闹事情的是帮里的一个长老，纠集了几个堂口想造反，枪林弹雨，蔡徐坤替老大堵了枪口。
黑帮的事情不能闹上公立医院，朱正廷给老大发了个信息，人就被送过来了。宅子里有足够的医疗设备，私人医生也早就待命。
楼道的那灯朱正廷盯久了，觉着眼睛疼。
“他没事了。”听着这话朱正廷毕恭毕敬的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辛苦范叔了。”
他叔叔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正廷叔劝你，别逼别人也别逼自己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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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伤不是小事，最常见的并发症，是伤口感染发炎引起的高烧。
朱正廷进房间看他的时候，蔡徐坤正烧的迷迷糊糊的。
“你…你…是谁呢？”朱正廷听见他在嘟嘟囔囔，“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朱…朱正廷。”
朱正廷把床摇起来一个幅度，让蔡徐坤靠着更舒服。蔡徐坤就着朱正廷扶着自己的手臂，顺势就想扑到他怀里。
“我好喜欢你啊，可你怎么就是老大的小情儿呢。”
旁人总是调侃蔡徐坤是他朱正廷养的小狼狗，朱正廷这下才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个全乎，怎么一生病，这黏人的劲儿全散出来了啊。
“蔡徐坤，你想不想做老大？”
失血过多让蔡徐坤有些疲惫，他脑子转不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正廷的话。
他只瞧见朱正廷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外边的星星都亮，还水汪汪的，像是裹着浪的海，蔡徐坤这一跟头栽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了。”
朱正廷的声音低低的，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蔡徐坤还是他自己的。
他用手试了试蔡徐坤额头的温度，然后脱了衣服去抱着他。
蔡徐坤只觉着自己抱着个冰凉凉的瓷娃娃，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朱正廷拿手指画他眉毛。
“于我而言，你到底是救赎，还是劫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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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是有本事的。
当年他从朱正廷那儿克扣下来的一个哥字被他按在了自己的名字后面。
道上的人都喊他，阿坤哥。
蔡徐坤管的堂口最野，做着帮里最危险的生意。
蔡徐坤够冷酷，也够疯狂，他的眼里总是带着锐利尖刀一般的目光，像匹狼。
也许蔡徐坤本来就是狼，一经解锁了野性，便是绝顶的冷血猎手。
这条路就是这样，只要敢玩命，就不愁没机会。
不出两年，阿坤哥又升了级，成了老大手下的第一人，五帮八派都尊称一声的小坤爷。
时机成熟。
他要造反了。
按照恶俗逻辑，秘密行动那天的凌晨，朱正廷要对蔡徐坤说，等你回来我们好好在一起。
朱正廷也确实这么说了，他帮蔡徐坤系了一个漂亮的领带。
还递给他一样东西。
一个木头匣子，里面装了串佛珠。
蔡徐坤在朱正廷手腕上见过，上好的小叶紫檀被把玩的油光发亮，朱正廷之前不让人碰，说是开过光的。
朱正廷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早点回来，海棠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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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在城南闹的那些事儿只是一个导火索，在刀尖上滚了这几十年的老大，显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
所以当枪抵上老大的太阳穴，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他说，动手吧。
可蔡徐坤怎么就觉得，枪响之后，老大说了句对不起。
可惜手枪没装消声器，除了巨大后坐力和耳鸣，他什么也没听清楚。
他回家的时候，院子里摆了一张木桌，俩把木椅。
“陪我喝一杯吧。”朱正廷对他说。
蔡徐坤说好。
酒是古井的陈酿，有些年份了，坛沿子上还有新起的红泥，一看就是朱正廷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蔡徐坤喝了一口，香的很，就是辣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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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总得有个凭借才能把想说的话托出。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其实我早就知道的。”
“你不是他情人。”
“当然不是，我也没说过我是吧，都是你自己猜的。”
海棠花瓣落在他的酒碗里，他喝的半醉了。
“十六年前他杀了我爸，然后把他埋在这里，”他用手指了指地下，“就在这颗树下面。”
朱正廷把落在酒里沾湿的海棠花瓣捻出来，放在木桌上。
“那个时候就像现在，我爸是帮主，他是我爸最得力的手下，他动手的时候一点儿也没心软，可他没有料到，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目睹了，然后我就布了这个局。”
由背叛报复背叛，交织成一个循环，因果轮回，是朱正廷喜欢仪式感。
“布局了多长时间？”蔡徐坤问他。
“遇见你之前是十一年，之后是五年。他怕报应，但报应总会来的。他到我这儿来是赎罪，死在你手上也算是解脱。他逼死了你爹，你就当是替父报仇吧。”
朱正廷隔了好久才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
“为了我不值得。”
“毕竟你的老大是我朱正廷的亲哥哥呢。是不是很可怕，我们一家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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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正廷的枪口离他的额头只有三毫米的时候，蔡徐坤问朱正廷，“你算计这么多不累吗？”
朱正廷给手枪上了膛，“累啊，当然累。”
蔡徐坤冲他笑了，“那以后不要让自己这么累了。”
0.2秒。
电光火石间，朱正廷开枪了。
眼前的动作被慢放成逐帧播出，他看见子弹划破空气振荡的气流。
恶俗的故事就要以恶俗的方式结束。
阳光放大了朱正廷栗色头发柔软而蓬松的质感。
蔡徐坤不敢回头，他感觉到有温热而黏稠的液体喷溅在他的身上。
然后他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血流成了线儿，顺着低洼流进了那棵海棠树的土里。
死的又不是他，是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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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仓库，停车场，北部，云南，缅甸，巷战，挡枪，加上这次，蔡徐坤，我救了你九次了，你就算是只猫有九条命，那这辈子也得全部赔给我了。”
朱正廷说话的时候还掰着手指几数。
“蔡徐坤，从今以往，不要把你的后背留给我以外的人。”
蔡徐坤搂住人吻了一嘴的酒气，明明两个人喝的一样的酒，唇齿交互之间，却多了一丝醉意。
蔡徐坤说。
“这不是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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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朱正廷委屈吧啦的跟蔡徐坤撒娇的时候讲。
“其实本来我布的局时间更长的，我要的是他的忏悔又不是他的命，当然如果不是出了变故的话。”
“你就是那个变故。”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完美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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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陪朱正廷把剩的酒浇进海棠树的土里。
就当这十几年的浮浮沉沉有了个了结。死了的人与世长辞，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蔡徐坤，”朱正廷直溜溜的盯着蔡徐坤的眼睛，“你记得当个好老大。”
“那你呢？”
“那就要请蔡老大赏个脸，让我真实体验一下老大情人的工作了。”
“那我得考虑一下？”蔡徐坤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
朱正廷立刻会意的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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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身体也好，心也罢，只遇见过一个人，也只会为那一个人敞开怀抱。
这并不是写好的剧情，而是那个人出现之后，命运赠与他的全新选项。
蔡徐坤，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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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所幸我们坏的不完全，才不影响我们苟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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